第二章 劫持-《我无法学会与你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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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没出息。她想,临死的时候,脑子里居然想到的是那个人。

    眼眶里的水色还是换成液体流了出来,她闭上眼睛,绝望一般往后仰去。

    脑海里最后的欲念,是满满的不甘,不甘心啊!

    距离戈壁滩一百公里开外的天山北麓,北坡由山脚至山顶植被依次为山地草原、山地草甸草原、针叶林、高山草原、高山垫状植物、积雪冰川。

    其中,海拔1500米~2800米之间的地方分布着高大苍翠的雪岭云杉,东西绵延1800公里。

    云杉最为茂盛的地区,地面草色青青。

    昏暗的地灯绕在杉树根部用枝叶挡住,只能勉强引路。

    有一支隐秘的特种兵小分队正在这里秘密训练。

    扎在泥土里的军用帐篷,分布得没有一点规律,也是全部用树枝挡住真身,不要说是晚上就算是白天,从它面前经过,如果不是仔细去看,也难以发现。

    半趴在案桌上的男人,浑身上下包裹在丛林迷彩军装里,眼睛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venus(金星)!”

    案桌前方站了四个人,全身除了穿着和案桌上的人一样的迷彩服,另外上身还穿了黑色的防弹马甲,头上戴着黑色的头套,黑色的面罩盖住了鼻子和嘴巴,只露着一双眼睛,整装待发。

    “到。”

    被叫名字的人上前一步,一对剑眉英气逼人,眼型生得十分好看,眼尾上扬,眼神里是一片正气凌然。

    “目标:缴获走私物品,抓捕越境武装,安全解救人质。”

    “收到。”

    “解救人质放在第一。”

    案桌上的人站直了身体,动了动眼皮,站在他面前的四个人立正敬礼向后转,出了帐篷。

    “还以为能睡个好觉呢。”跟在venus身后的人一步跨进直升机嘟囔道。

    “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这种觉悟,也难怪你的调离申请迟迟下不来。”代号叫venus的人眼一闭,直升机便飞了起来。

    下到平地,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四人改为驱车。

    向前速进一百公里,消息提示,交易正在进行中。

    “他妈的,这帮王八羔子,敢在大爷的地盘上撒野,吃饱了撑的吧。”坐在venus身边的人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venus开着车,并无过多的话要说。

    “左副队,”坐在后排的人拍了拍副驾上的人,“我的探亲假期快到了,这次收队能写申请了吗?”

    “你他妈找死?”副驾上的人扭头,“咱们现在出任务,你说这个?”

    那人嘿嘿一笑:“几个小毛贼而已。”

    “不要大意。他们人虽然不多,却是惯犯,在边境一带向来猖狂,听说,多国都拿他们没有办法。这次他们更是直接冲进了咱们的领土内,若没抓到,你的探亲假就别想了。”venus踩下油门,提了速。

    “队长,你说他们怎么就这么大胆,敢选择那种地方交易?”后排的另一个人问。

    venus动了动眼皮:“大概是仗着手上有人质吧。”

    “无论如何,记住我们的目标任务。”副驾上的人扶了扶面罩,不再说话。

    后排的两人重新打起精神,月光越来越迷蒙,车子很快驶上戈壁滩,奔腾而去的大家伙压得砾石“咯嘣”作响。

    刺骨的寒意将梁深晚沉睡的意识再度拉回现实。

    睁眼,面前是一盏垂得很低的大电筒,简单地绑在绳子上钩住低矮的木梁,摇摇晃晃着,像是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破旧的土房子,四下漏风,感觉风一吹就能坍塌。

    她用力眨了两下眼睛,视线终于清晰,但下一秒她就后悔了,不知道现在装死是不是还来得及。

    屋子里突然多了几个人,大概长相和之前车里的两个差不多,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枪,有长有短。她对军事武器不感兴趣,没研究过,所以说不上来他们手中拿着的型号。但有一点她很清楚——随便哪一个都能轻易置她于死地。

    她在心里哀号,明明逢年过节她都给死去的亲人包括各路神仙烧香跪拜了,出去旅游凡是遇到大庙小庙,管它是佛是道她统统都进去捐献香油钱。怎么到了关键时候,这些神仙都不管用了,不管用就算了,莫名其妙地受这一顿灾她实在是理解不了。

    哀号从心里转到嘴巴,她一叫,发现居然能出声了。

    嘴巴解封了!

    意识到自己的双手依旧绑在身后,她不敢乱来,只好试图跟那些人谈判。

    “holle?”

    无动于衷,听不懂英文?

    “你们好?”

    依旧不作答,汉语估计也不行。

    “kongnijiwa?”

    日语貌似也不管用。

    “annyeonghasaiyo?”

    韩语就更不用说了。

    “bonjour?”

    想来也不可能是优雅绅士的法国人。

    说到这里,梁深晚词穷了,就这些还是看韩剧、日漫、法国电影学来的,早知道她一定会听凌安知的,有空的时候少看些时尚杂志,多学习他国语言。

    可是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吧。

    之前坐在副驾上的人,她还记得他的长相。

    他慢慢地朝梁深晚走来,面色不悦,似乎已经发怒了。他肯定是听不懂,又嫌她吵,一定是这样没错了。

    看到他,梁深晚条件反射地把身体往后移动了一下,被扇过耳光的那半边脸现在痛得更清晰了。

    要是在平常,别说扇耳光了,就是随便动一下她的手指,她都会让那人知道她的厉害,或者说知道梁家呈的厉害。

    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她能有什么办法,除了遵守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原则,她也想不到别的办法能不让自己再多受伤。

    “对了对了,”她觉得现在不是跟别人套近乎的时候,而是需要真金白银的交流,“money,muchmoney,you,giveyou!”

    “usdollar?或者,啊,renminbi?”眼瞅着那个人来到她的面前,梁深晚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抽,“你……你想要什么,要多少都可以,都ok的!”

    “闭嘴!”那人恶狠狠地瞪了梁深晚一眼,“东西,在哪儿?”

    梁深晚没见过这种架势,吓得眼睛一闭,只往后倒,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不要冲动啊,钱在我行李箱里,行李箱我也不知道随着火车去了哪里。或者你联系我爸爸,你要多少钱他都会给你的。”但是她一想到下午梁家呈跟她说的那些话,心里一凉,绝望起来,眼泪说来就来,“你给我爸爸打电话也没有用了,他已经不要我了,哇……”

    这招对梁浅初百试不爽,对别人估计不管用。那人粗鲁地一把扯过她,把她的外套脱掉。

    梁深晚瞳孔瞬间放大,短短几秒钟里脑补了无数种被这帮人凌辱的画面,恶寒之后想都不想抬脚就是一顿猛踢,这次,她幸运地踢中了她想踢的地方。

    “啊!”那人吃痛地叫了一声,连连后退。

    剩下的人愤怒上前,嘴巴里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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