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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老师，您过誉了，中国电影没有我这个何方，也有张方、王方、李方的，中国电影的希望这种重担我可担不起啊。”

    “哎，谁说你担不起，担得起，担得起。我看过你的《孤岛惊魂》，同时看了三遍《单身动物园》，无论是商业还是艺术，你的水平不在国内一流大导演之下。”

    “不敢当，不敢当……”

    两人寒喧了一阵，吹了会牛，然后就上菜了，两人边吃边聊，一开始还只是聊点电影创作上的事。

    不过在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吴天明就问了。

    “何导啊，我也看了你起草的湖影集团的电影工业化方案，步子迈得很大啊。不过，我很看好。这些年湖南的影视圈胆子很大，也做出了一些成绩，我觉得现在的西影厂的人胆子就小了，可惜我老了，无能力为了。”

    吴天明说着拿着茶杯喝了一口。

    “吴老师，您哪老呢，您还能继续拍电影，还要继续支持年轻导演以及电影人呢。”何方吹捧道。

    “呵，现在也就我在坚持做这个，但新的班子大家不愿意做电影了。电影风险大，收益小，他们都想把资产改成地产等固定资产，修栋好楼等着收租，风险小而且收益长期。他们说这是资产优化，呵，反正我是跟不上新思路了。”

    吴天明落寞的摇头说道，何方也是愣了下，他也是苦笑了一下。

    “嗯，毕竟现在好多的电影厂负责人关注更多的是公司的收支，一个偌大的集团需要钱养，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那就会让他们走投无路。所以，他们优化资产管理，赚些固定收入也不是没有道理。”

    吴天明抬眼看了眼何方。

    “那为什么你不让湖影集团修楼呢？听说，他们最早的打算是修楼收租金的。你的一纸建议，现在搞工业化了。”

    何方也尴尬的挠了挠头。

    “吴老师，您是知道的，一个重大的决策需要的一群有的魄力的领导，敢闯敢干敢担责任。当年，不是因为您，西影厂会有这种辉煌？但您不能指望所有的领导都是有魄力的啊，他们或许就是希望在他的手上不垮了就行呢？您也不能说他们完全错了不是？毕竟活着才有机会。”

    吴天明想了下，也点了点头。

    “你倒是能说会道，估计湖影集团的领导就是这么被你说服的吧？可惜，你要是我西影厂的人该多好。”

    吴天明有了爱才之心。

    “哈，吴老师，还真不是我说服湖影集团的，而是湖影集团主动找我求变的。我才利用我在国外几年看到的经验，然后提出一个方案。现在这个方案不知道还能不能成，大家都在等着看笑话呢。”

    “笑话？他们才是笑话。你说的很好，电影厂的改进模式才是电影工业化的出路。这些年我又不是看到，导演中心制全依靠导演的全能全才，这个风险太大。”

    “既要让导演懂制片，还要让导演懂创作，更要让导演懂的控制成本，懂得市场。这怎么可能嘛，一个剧组完全让导演做主，那结果就是导演一个劲的挥霍，去实现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然后就是拖进度，增开支，突然加戏改戏，成本升了一大把。结果呢？最大的可能就是拍出一个没有市场甚至是获不了奖的烂片。大家都说陈凯歌自《霸王别姬》之后拍不出好片了，那是因为之后给他的权力太大了。”

    “想当年，拍《霸王别姬》剧本是芦苇改编的，陈凯歌几乎没改动，因为这个剧本是通过电影厂反复讨论后通过的。陈凯歌在拍摄时，拍摄进度、成本控制都是电影厂在盯着。包括之前他拍的《黄土地》、《孩子王》、《边走边唱》那都是这种模式。可是，自从他有了最大的话语权后，他拍的是什么片？”

    “什么导演中心制？都是放屁。没有了电影厂的模式，这十几年来他们所谓的遵巡了导演中心制的导演拍出什么获大奖的优秀的电影了？所谓的第六代那些片子能看？”

    “我们的路走歪了，可是没有人听我的。非得说，我们的这也落后，那也落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然后就好莱坞的行，欧洲的行。”

    吴天明说到这气愤的挥了挥手，然后一声叹息，拿起茶杯喝闷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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